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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氏驾驶者的帮助下,众人很快脱离了那巨大弓箭的射程,在海面上朝着龙华国的方向行进。
羽泽终于能长长地舒缓心中的憋闷之气,他其实很担心戎影的情况,因为在奔跑的过程中,他隐约听到戎影似乎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再仔细观察之下,却发现戎影并没有发出声音。
戎影一直都昏睡着,但是纪青阑说过,只要戎影能好好休息,那身体就能逐步恢复。
看着羽泽稍微舒展开的眉眼,再看看身后有些疲态的众人,纪青阑也知道这次经历让众人已经很是疲惫了。
“羽泽,到了龙华国,你便带着戎影好好休息吧,待他醒来,也熟悉熟悉龙华国。”纪青阑看着羽泽吩咐。
羽泽知道纪青阑也是担心这件事对他影响太大,毕竟千里迢迢跑一趟海瀛国,没有查清楚星珠的死因也就罢了,居然连戎影都没保护好。
李清从船舱里面走了过来,甲板上的人一个没少,可李清还是笑不出来,如今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少主。”微月喊住了摇着头准备再次回到船舱之中的李清。
李清停下脚步,回望微月。
“怎么了?”
微月沉默了一下,看向李清。
“你看前面这海的情况,我们还要继续往前吗?”
“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难道李少主不知道吗?”林昭晔看着李清,很是严肃。
林昭晔说的这句话出自《墨子·亲士》。
眼看着李清停下离开的脚步,林昭晔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一些作用。
“李少主,现在夜间行船,有诸多不安全,你这船还开的这般快,难道你不管管吗?”
“笑话,能有什么问题,掌舵者可是我们李家最靠谱的船手了,若是林少侠觉得不安全,大可以弃船离开,只是这大海茫茫……”
说到最后,李清竟开怀大笑起来,眼中的轻蔑完全没有打算掩饰。
林昭晔并不同他计较,他只是觉得李清此人有些自傲。
但是,这船是真的走得奇快,而且航向似乎不太对……
林昭晔不太确定,只得缓步走到纪青阑身旁。
“前辈,我觉得不太对,你身上可有罗盘之类,可辨别方向的物件?”
见林昭晔这么问,纪青阑也察觉到了不对,皱紧眉头,翻了翻包裹,从包裹中翻出了不少东西,里面就有罗盘。
纪青阑掏出一看,这方向确实不对,按照这个方向航行,并不是前往龙华国的,而是前往韩宵的。
“那掌舵者有问题!”
纪青阑脸色一白,大喊一声后立刻想要前去寻找李清,但转身便被白玄晖一把拉住。
“前辈,不可,你能确保李清也没有问题吗?”
白玄晖其实一直很怀疑李清的身份,虽说是李家少主,但是他在此期间的行为都让人觉得很奇怪,尤其还自投罗网,被福中佑抓住,这怎么也说不通!
李清确实没有问题,但这也是后续才得到求证的,但那个掌舵者……
“无妨,前辈无非是想去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掌舵者的嫌疑最大。”
林昭晔摇摇头,表示不必太过担忧。
身旁的白玄晖自然也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几人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李清未必有问题,但是这船的掌舵者,只怕是……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下定论比较好,毕竟这件事也未必是我们想的那样。”
林昭晔看向白玄晖,白玄晖知道这句话林昭晔是冲着自己说的,也就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纪青阑见白玄晖也没有什么异议,便立刻前往船舱内想要找到李清,但是进入船舱后,却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纪青阑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束了起来,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纪青阑,这船舱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纪青阑小心翼翼地朝船舱深处走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按照正常来说,这船这么大,不可能只有一个掌舵者,应该要有很多能和掌舵者配合的人,但是船舱里面过于安静了。
“不对劲……”
纪青阑皱紧眉头,这里面有些安静过了头,就好像是什么庞然大物袭击之前的死寂一般。
纪青阑接着往里面走去,已经很接近掌舵者单独的船舱了。
忽地,纪青阑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才惨叫声。
纪青阑不再迟疑,立刻冲了进去,发现那掌舵者正拿着武器,那武器上已经沾满了旁边男子身上的血。
而一旁的男子倒在地上已没了生息。
一刀毙命!
这掌舵者的武功不算低,至少不是能轻松应对的!
掌舵者看到纪青阑进来,脸色一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发现他的行动。
“既然你发现了,那你就去死吧!”
掌舵者朝着纪青阑杀了过来,纪青阑不慌不忙躲闪着,但是打斗的声音也传了出去,微月四人很快便听到声音赶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李清。
“岑叔,你这是做什么!”
李清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仆人竟然会是一个想要将李家倾覆的人。
“我做什么?当然是杀光你们李家所有的人!”
岑叔脸上尽是疯狂,提着刀,指着眼前一脸疑惑的李清。
“少主,你可知道,我追随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在我手中被杀,哈哈哈哈,我要你们为我岑家偿命!!”
岑家?
纪青阑愣住,他隐约记得,五年前在靠近京中的大户中,是有一家姓岑,可后来一夜之间灭门,当时轰动了京都,连当时还身为太子的龙玄都下令必须彻查。
难道这事儿是李家所为?
“李少主,你可知道此事?”
微月看着一脸懵的李清,猜测他并不知道此事。
不知道此事有两种情况,一则,李家不让李清知道此事,所以故意隐瞒了,二则,这件事压根从头到尾都不是李家做的!
“这件事我知道,但,岑叔,你弄错了。”
“滚!我不可能弄错,少主,我知道你想劝我,但我不会回头的!你们也不用我亲自动手,前面就到韩宵国了,自有人会动手!”
“可岑叔,你真的弄错了……当年灭口岑家的人,并不是我们。”
李清心中直呼冤枉,可岑叔并不想听他往下说,挥舞着武器便冲杀过来,目标随意,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所有人。
“岑老,既然你还称呼李清一声少主,证明你心中是对他极为敬重的,怎么,你连听他说话都不愿意了?”
林昭晔冷声喊住了疯魔的岑叔,与之对视。
岑叔听到林昭晔的话,瞬间停住,反手便被李清的家兵拿住。
李清痛心疾首,走到岑叔面前,将过往之事娓娓道来。
在李清的叙述下,众人都明白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又为何会牵连岑、李两家。
当年之事,确实不是李氏所为,或者说,不是李清这一脉的李氏所为。
“什么意思?不是你这脉?”幽阳听得有些糊涂。
“李氏家族壮大,除了我们这一脉,还有两脉,是旁门左道,并不是正统的李家血脉,或者应该说,那两脉,是中原汉人和胡人的后继者。”
李清叹了口气,此前这件事发生后,他虽然年岁尚小,可也听到家中大人议论此事,久而久之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将这些事刻画在了自己的小小头脑中。
当年伤害岑家的事情,是李家旁支所为,当时这些贼人做下这等恶事后,竟还跑到李家府邸去大放厥词。
但恰巧也正是这个举动,才让岑叔误会了当年的事情是李家所为,实则,当年那些人上门,并非回府,而是泼脏水。
“证据呢!!!你口说无凭!!!”
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弄错了,岑叔当然不甘心,老泪纵横地大喊证据。
李清无奈摇头。
“岑叔,这么多年了,证据一直在我这里,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当年唯一的幸存者,如果我知道,又怎么可能不把证据直接给你呢。”
李清也没有想到,这样的阴差阳错,导致岑叔杀了这么多李家的人。
李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一团布里面似乎还包着什么,李清将那团布翻开,一并递了过去。
示意家兵松开岑叔后,岑叔立刻将那东西握在手中,那团布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极具特色的戒指,那戒指上有一只巨大的蝙蝠。
岑叔一眼便认出,当年杀害自己全家的人,那带头的,正是戴着这个戒指!!
“岑叔认出这东西了吧,那不妨看看信件吧。”李清看着瞪大了双眼的岑叔,他知道,岑叔已经认出来了。
岑叔抬头看了一眼李清,见李清满脸真诚,便打开了那封信。
那封信是当年李清他父亲审问那贼人的口供,除了那贼人的手掌印,上面还有不少印章和其他人的手印。
“这是当年的那人的口供,看到这,你应该也知道了,毕竟这人只有四指你定然是知道的,不用我赘述。”
“那,其他这些……”
“其他这些都是当天在场的人,有家仆亦有百姓,其中有几人你还曾见过,若你不信,回了龙华国再问便是。”
岑叔心中疑问颇多,包括当年,其实他也并非认定了是李家的问题,毕竟事情太过蹊跷,他们与李家并无冤仇,李家也不是会做打家劫舍之事的人,只是不等他仔细调查,便被带走了。
作为受害人的他,被关在牢狱中审问了三天三夜,最后是李家的人举证将他从牢里解救出来,但他没有问是如何解救出来的,只觉得李家这般,定是心怀愧疚。
“所以,当年你们究竟是怎么救我出去的?”
“当时,父亲已经拿下了那贼人,送交了官府,给你看的这份乃是拓本,毕竟口供什么的当然不能私自带出。”
“你们救我却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不知,父亲只说了,您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可怜人。”李清摇摇头。
岑叔两眼看向船舱上方,大错特错!自己真是大错特错啊……
按照李清的说法,李家对自己可是再造之恩,可自己不愿听从内心,了解清楚后再做打算,将错就错的结果便是这般可笑!
“少主,是老奴对不起你啊!!!老奴这就去九泉之下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
岑叔举刀便要抹脖子,微月听得仔细,但也没有被这些旧事吸引注意力,所以就在岑叔企图自杀时,微月一只袖箭射出,扎在了岑叔的手背上,迫使他将手中的匕首扔掉。
“老人家若真想寻死,不如还是送我们回了龙华国,有些事情还需要求证,虽说李清说的不错,但你已将错就错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日了吧?”
微月看着岑叔,冷声呵斥,倒不是想拦着岑叔自杀,而是这大海茫茫,岑叔死了的话,可没有人帮他们开船啊!
岑叔再次被按住,嘴巴也塞住了,很明显李家人对各种自杀方式都很了解。
李清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是如果不说的话,岑叔可能会杀光李家所有人才发现自己杀错了对象,可现在说清楚了之后,李清也没有觉得多轻松,反而很是惋惜。
“李少主,这件事已然发生,还是尽快振作起来吧。”白玄晖看着怅然若失的李清,不温不火地提醒道。
李清点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岑叔被人押着靠近船舵,准备旋转船舵,看看是否能够从改道前往龙华国。
可正当岑叔准备要打船舵,改变方向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能看到韩宵国的海岸线了。
“少主,想要调转船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我们只能靠岸再离开了……”
岑叔一脸抱歉地看着李清,但李清没有怒斥,脸上表情甚至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摆了摆手。
微月等人也凑过来看,便发现确实已经接近韩宵国的地界,而且岸边似乎火光冲天,看来是有什么人在那里聚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是这个想法。
岑叔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但他大概知道,韩宵国的人应该是想要杀了微月一行人的,这样可以削弱龙华国的战力。
“岑叔,这些人……”
“不,不是老奴喊得,这些人都是韩宵国的人,老奴哪会这些。”
“李少主,这件事应该是海瀛国报信了,和岑叔关系不大。”
纪青阑拍了拍李清的肩膀,随后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一个个拿着火把的人。
看来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了。
在李氏驾驶者的帮助下,众人很快脱离了那巨大弓箭的射程,在海面上朝着龙华国的方向行进。
羽泽终于能长长地舒缓心中的憋闷之气,他其实很担心戎影的情况,因为在奔跑的过程中,他隐约听到戎影似乎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再仔细观察之下,却发现戎影并没有发出声音。
戎影一直都昏睡着,但是纪青阑说过,只要戎影能好好休息,那身体就能逐步恢复。
看着羽泽稍微舒展开的眉眼,再看看身后有些疲态的众人,纪青阑也知道这次经历让众人已经很是疲惫了。
“羽泽,到了龙华国,你便带着戎影好好休息吧,待他醒来,也熟悉熟悉龙华国。”纪青阑看着羽泽吩咐。
羽泽知道纪青阑也是担心这件事对他影响太大,毕竟千里迢迢跑一趟海瀛国,没有查清楚星珠的死因也就罢了,居然连戎影都没保护好。
李清从船舱里面走了过来,甲板上的人一个没少,可李清还是笑不出来,如今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少主。”微月喊住了摇着头准备再次回到船舱之中的李清。
李清停下脚步,回望微月。
“怎么了?”
微月沉默了一下,看向李清。
“你看前面这海的情况,我们还要继续往前吗?”
“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难道李少主不知道吗?”林昭晔看着李清,很是严肃。
林昭晔说的这句话出自《墨子·亲士》。
眼看着李清停下离开的脚步,林昭晔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一些作用。
“李少主,现在夜间行船,有诸多不安全,你这船还开的这般快,难道你不管管吗?”
“笑话,能有什么问题,掌舵者可是我们李家最靠谱的船手了,若是林少侠觉得不安全,大可以弃船离开,只是这大海茫茫……”
说到最后,李清竟开怀大笑起来,眼中的轻蔑完全没有打算掩饰。
林昭晔并不同他计较,他只是觉得李清此人有些自傲。
但是,这船是真的走得奇快,而且航向似乎不太对……
林昭晔不太确定,只得缓步走到纪青阑身旁。
“前辈,我觉得不太对,你身上可有罗盘之类,可辨别方向的物件?”
见林昭晔这么问,纪青阑也察觉到了不对,皱紧眉头,翻了翻包裹,从包裹中翻出了不少东西,里面就有罗盘。
纪青阑掏出一看,这方向确实不对,按照这个方向航行,并不是前往龙华国的,而是前往韩宵的。
“那掌舵者有问题!”
纪青阑脸色一白,大喊一声后立刻想要前去寻找李清,但转身便被白玄晖一把拉住。
“前辈,不可,你能确保李清也没有问题吗?”
白玄晖其实一直很怀疑李清的身份,虽说是李家少主,但是他在此期间的行为都让人觉得很奇怪,尤其还自投罗网,被福中佑抓住,这怎么也说不通!
李清确实没有问题,但这也是后续才得到求证的,但那个掌舵者……
“无妨,前辈无非是想去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掌舵者的嫌疑最大。”
林昭晔摇摇头,表示不必太过担忧。
身旁的白玄晖自然也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几人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李清未必有问题,但是这船的掌舵者,只怕是……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下定论比较好,毕竟这件事也未必是我们想的那样。”
林昭晔看向白玄晖,白玄晖知道这句话林昭晔是冲着自己说的,也就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纪青阑见白玄晖也没有什么异议,便立刻前往船舱内想要找到李清,但是进入船舱后,却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纪青阑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束了起来,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纪青阑,这船舱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纪青阑小心翼翼地朝船舱深处走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按照正常来说,这船这么大,不可能只有一个掌舵者,应该要有很多能和掌舵者配合的人,但是船舱里面过于安静了。
“不对劲……”
纪青阑皱紧眉头,这里面有些安静过了头,就好像是什么庞然大物袭击之前的死寂一般。
纪青阑接着往里面走去,已经很接近掌舵者单独的船舱了。
忽地,纪青阑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才惨叫声。
纪青阑不再迟疑,立刻冲了进去,发现那掌舵者正拿着武器,那武器上已经沾满了旁边男子身上的血。
而一旁的男子倒在地上已没了生息。
一刀毙命!
这掌舵者的武功不算低,至少不是能轻松应对的!
掌舵者看到纪青阑进来,脸色一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发现他的行动。
“既然你发现了,那你就去死吧!”
掌舵者朝着纪青阑杀了过来,纪青阑不慌不忙躲闪着,但是打斗的声音也传了出去,微月四人很快便听到声音赶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李清。
“岑叔,你这是做什么!”
李清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仆人竟然会是一个想要将李家倾覆的人。
“我做什么?当然是杀光你们李家所有的人!”
岑叔脸上尽是疯狂,提着刀,指着眼前一脸疑惑的李清。
“少主,你可知道,我追随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在我手中被杀,哈哈哈哈,我要你们为我岑家偿命!!”
岑家?
纪青阑愣住,他隐约记得,五年前在靠近京中的大户中,是有一家姓岑,可后来一夜之间灭门,当时轰动了京都,连当时还身为太子的龙玄都下令必须彻查。
难道这事儿是李家所为?
“李少主,你可知道此事?”
微月看着一脸懵的李清,猜测他并不知道此事。
不知道此事有两种情况,一则,李家不让李清知道此事,所以故意隐瞒了,二则,这件事压根从头到尾都不是李家做的!
“这件事我知道,但,岑叔,你弄错了。”
“滚!我不可能弄错,少主,我知道你想劝我,但我不会回头的!你们也不用我亲自动手,前面就到韩宵国了,自有人会动手!”
“可岑叔,你真的弄错了……当年灭口岑家的人,并不是我们。”
李清心中直呼冤枉,可岑叔并不想听他往下说,挥舞着武器便冲杀过来,目标随意,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所有人。
“岑老,既然你还称呼李清一声少主,证明你心中是对他极为敬重的,怎么,你连听他说话都不愿意了?”
林昭晔冷声喊住了疯魔的岑叔,与之对视。
岑叔听到林昭晔的话,瞬间停住,反手便被李清的家兵拿住。
李清痛心疾首,走到岑叔面前,将过往之事娓娓道来。
在李清的叙述下,众人都明白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又为何会牵连岑、李两家。
当年之事,确实不是李氏所为,或者说,不是李清这一脉的李氏所为。
“什么意思?不是你这脉?”幽阳听得有些糊涂。
“李氏家族壮大,除了我们这一脉,还有两脉,是旁门左道,并不是正统的李家血脉,或者应该说,那两脉,是中原汉人和胡人的后继者。”
李清叹了口气,此前这件事发生后,他虽然年岁尚小,可也听到家中大人议论此事,久而久之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将这些事刻画在了自己的小小头脑中。
当年伤害岑家的事情,是李家旁支所为,当时这些贼人做下这等恶事后,竟还跑到李家府邸去大放厥词。
但恰巧也正是这个举动,才让岑叔误会了当年的事情是李家所为,实则,当年那些人上门,并非回府,而是泼脏水。
“证据呢!!!你口说无凭!!!”
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弄错了,岑叔当然不甘心,老泪纵横地大喊证据。
李清无奈摇头。
“岑叔,这么多年了,证据一直在我这里,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当年唯一的幸存者,如果我知道,又怎么可能不把证据直接给你呢。”
李清也没有想到,这样的阴差阳错,导致岑叔杀了这么多李家的人。
李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一团布里面似乎还包着什么,李清将那团布翻开,一并递了过去。
示意家兵松开岑叔后,岑叔立刻将那东西握在手中,那团布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极具特色的戒指,那戒指上有一只巨大的蝙蝠。
岑叔一眼便认出,当年杀害自己全家的人,那带头的,正是戴着这个戒指!!
“岑叔认出这东西了吧,那不妨看看信件吧。”李清看着瞪大了双眼的岑叔,他知道,岑叔已经认出来了。
岑叔抬头看了一眼李清,见李清满脸真诚,便打开了那封信。
那封信是当年李清他父亲审问那贼人的口供,除了那贼人的手掌印,上面还有不少印章和其他人的手印。
“这是当年的那人的口供,看到这,你应该也知道了,毕竟这人只有四指你定然是知道的,不用我赘述。”
“那,其他这些……”
“其他这些都是当天在场的人,有家仆亦有百姓,其中有几人你还曾见过,若你不信,回了龙华国再问便是。”
岑叔心中疑问颇多,包括当年,其实他也并非认定了是李家的问题,毕竟事情太过蹊跷,他们与李家并无冤仇,李家也不是会做打家劫舍之事的人,只是不等他仔细调查,便被带走了。
作为受害人的他,被关在牢狱中审问了三天三夜,最后是李家的人举证将他从牢里解救出来,但他没有问是如何解救出来的,只觉得李家这般,定是心怀愧疚。
“所以,当年你们究竟是怎么救我出去的?”
“当时,父亲已经拿下了那贼人,送交了官府,给你看的这份乃是拓本,毕竟口供什么的当然不能私自带出。”
“你们救我却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不知,父亲只说了,您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可怜人。”李清摇摇头。
岑叔两眼看向船舱上方,大错特错!自己真是大错特错啊……
按照李清的说法,李家对自己可是再造之恩,可自己不愿听从内心,了解清楚后再做打算,将错就错的结果便是这般可笑!
“少主,是老奴对不起你啊!!!老奴这就去九泉之下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
岑叔举刀便要抹脖子,微月听得仔细,但也没有被这些旧事吸引注意力,所以就在岑叔企图自杀时,微月一只袖箭射出,扎在了岑叔的手背上,迫使他将手中的匕首扔掉。
“老人家若真想寻死,不如还是送我们回了龙华国,有些事情还需要求证,虽说李清说的不错,但你已将错就错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日了吧?”
微月看着岑叔,冷声呵斥,倒不是想拦着岑叔自杀,而是这大海茫茫,岑叔死了的话,可没有人帮他们开船啊!
岑叔再次被按住,嘴巴也塞住了,很明显李家人对各种自杀方式都很了解。
李清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是如果不说的话,岑叔可能会杀光李家所有人才发现自己杀错了对象,可现在说清楚了之后,李清也没有觉得多轻松,反而很是惋惜。
“李少主,这件事已然发生,还是尽快振作起来吧。”白玄晖看着怅然若失的李清,不温不火地提醒道。
李清点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岑叔被人押着靠近船舵,准备旋转船舵,看看是否能够从改道前往龙华国。
可正当岑叔准备要打船舵,改变方向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能看到韩宵国的海岸线了。
“少主,想要调转船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我们只能靠岸再离开了……”
岑叔一脸抱歉地看着李清,但李清没有怒斥,脸上表情甚至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摆了摆手。
微月等人也凑过来看,便发现确实已经接近韩宵国的地界,而且岸边似乎火光冲天,看来是有什么人在那里聚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是这个想法。
岑叔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但他大概知道,韩宵国的人应该是想要杀了微月一行人的,这样可以削弱龙华国的战力。
“岑叔,这些人……”
“不,不是老奴喊得,这些人都是韩宵国的人,老奴哪会这些。”
“李少主,这件事应该是海瀛国报信了,和岑叔关系不大。”
纪青阑拍了拍李清的肩膀,随后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一个个拿着火把的人。
看来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