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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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山洞中，一千多个瓶子整整齐齐罗列，也就是一千多个被溶解的人。
它们被贴上标签，写着名字。
小到落魄灰河的乞丐，
大到审判庭的高官，
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单纯的一瓶溶解之水，
芙宁娜写上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时，在她笔记本的统计表格上，有一个醒目的数字：1324。
*
画面之外，
审判现场，
对于这个数字，大多数人不知含义。
那维莱特沉重地开口：“1324，是最终幕开始时一直到夏先生遇害当天，所有被海水意外溶解的人！”
“也就是说……芙宁娜大人这几年一直关注着每次一海水上涨灾害，并带回了所有被溶解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一时间，
审判现场陷入沉默。
而弹幕远比观众席更加激烈。
【迪卢克： 呵，原来是这样。】
【凝光： 夏洛布明以为水神同意了“以命换命”的计划，这时，作为知情人，他可以在合作中获利，
还可以在关键时候背刺水神，将“以命换命”的计划公之于众，
那时，水神会面临无数枫丹人的指责，而他凭借多年积攒的口碑，就能一举推倒神明。】
【凯亚： 但他却没想到，水神并没有实施“以命换命”的计划，她只是利用对方收集了被溶解成水的人。】
【阿贝多： 显而易见，水神是掌握了另一种能逆溶解的办法，能够一次性恢复所有人，但存在代价……】
【心海： 而代价就是——她的生命，所以她才显得那么虚弱……】
“看到了吧。”
塞西琳又挥舞起手中的菜刀，开始训话，“神明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人，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得枫丹安宁，结果呢……作为枫丹子民，你们竟然审判了神明，你们真的好意思吗？”
说完，
她回头牵起了芙宁娜的手，
只是芙宁娜依旧不能明白，直播中的那个芙宁娜，到底是谁？
难道自己会梦游，一梦游就变厉害？
又或者说，
对方就是曾经与自己约定扮演水神的那个……真正的芙卡洛斯？
不清楚，
但无论是什么，
既然对方一直都躲在暗中行动，显然就是为了不和自己同台撞戏，
那现在，
芙宁娜自己，就必须继续将戏演下去，哪怕是将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
她仰起头，努力让自己再次进入角色……
至此，
那维莱特觉得审判已经没有必要了，芙宁娜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并且后悔知道，后悔这场审判。
没能将对神明的信任坚持到最后，他自觉羞愧。
观众席中，
也终于有人陆续垂眸，
“芙宁娜大人一直都在努力，从未放弃……”
“可我们却……”
断断续续的叹息声，
虽然在忏悔，却根本不似质疑时那么轰轰烈烈，
大多数在质疑时声嘶力竭，义正言辞，恨不得站在舞台上批判神明的人，此刻却默不作声。
由此可见，人类的确是将虚伪发挥得最为淋漓尽致的一种生物。
“那么……夏洛先生，才是唯一的幕后操手？”
“可是，夏洛先生给枫丹带来的帮助，也很多……”
“以命换命难道不是他提出来的吗？真是虚伪！他的目的，只是夺取政权罢了吧？”
两派人再度陷入争吵。
集中表现为，各类富商贵族选择支持芙宁娜，这样可以保证他们未来的地位，而夏洛布明有很严重的排他性，一但他掌握大权，第一件事就是对枫丹所有头部进行大洗牌！
而美露莘种族有一半选择支持夏洛布明，因为海露风情酒业对美露莘提供了远超枫丹官方的帮助。
大部分底层人也依旧选择支持夏洛布明，理由同美露莘种族一致，只有海露风情酒业才能保证他们未来的生活。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这也算独属于人类的一种“权柄”吧？
争吵之际，
再度有人对芙宁娜发难，
“芙宁娜大人，可是你依旧没有证明你神明的身份，倘若直播中的水神大人已经牺牲，那你不就是后来的冒充者？”
“对啊！而且我们都清楚，芙宁娜大人你根本没有一丝神力，你就是假的吧？”
“有道理！”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角落里，一个紫色的身影忽然发声，明明很平淡的语气，却硬生生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雷电影看向台上，甚至还举了手。
“呃……这位同学，你可以发言了。”
因为交过一次手，那维莱特立即就认出了这位执掌雷电的神明。
影继续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之所以没有神力，就是因为已经牺牲了神格？”
嗯？
神子：有道理哦，影怎么变聪明了？不是说至少傻三年么？
*
回到直播，
画面中，
交接完后，夏洛布明注目着芙宁娜离去，不知为何，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一天天减弱，
而心中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喜欢，却被牵动着，
转身，离开，
夏洛布明埋头走着，
他执掌海露风情酒业以来，只有一个目的，合理运用一切资源争夺枫丹的执政权。
在遇到芙宁娜之前，他从未怀疑过这么做的意义。
直到之前，被芙宁娜提醒了一句“你有没有曾怀疑过自己？”
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爱好金钱与权利，争夺神位对他有任何意义吗？
……
而另一边，
登记完1324个瓶子后，
芙宁娜沉吸一气，发丝无风自起，在耳边轻拂。
手腕上，水元素印记开始绽放光芒，比任何一次都强烈，俨然是以燃烧自己为代价。
她的声音很虚浮。
“我将提炼自己……让1324个被溶解之人化为一场救赎之雨，只待灾难降临，海水淹没之时，雨落下。
已逝之人将于海中重生，被雨水洗礼之人被赦免罪孽，免于溶解，至此，枫丹得救！”
话毕，芙宁娜的身上，汹涌磅礴的水元素力鱼贯而出，迅速抽离，瓶子齐齐碎裂，
溶解的液体一股一股飞入空中，与滔天的元素力挤压，融合，质变！
最终成为了一枚巴掌大的水球。
扑通，
散去所有神力的芙宁娜倒在地上，胸口起伏不断，香汗淋漓，
她接过水球，发现色泽不对，笑容一顿，很快又淡然了。
“我果然……不是完全之神。”
这时，
夏洛布明从洞外闯了进来，一见现场的状况，瞬间就明白了，
芙宁娜拼起最后一丝残力，苍白着脸蛋看向他。
“你来了……预想中，我只要散尽神力，就一定就可以逆转枫丹的罪孽，但是效果并没有达到最好。”
说着，她亮出手腕处的水元素印记。
夏洛布明精神一振，埋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他们都有同一个水元素印记，
芙宁娜苦笑道：“现在你懂了吧？”
“懂了。”
夏洛布明点头，
原来他们两个，都只是被赋予设定与任务的造物。
就像一个死物，被写入了程序。
同时，两人各分得了部分神力，
所以，芙宁娜把自己消耗殆尽也不够将这颗水球融合到最佳状态，
因为，他们两个都不是完全之神，
他们生来就是空壳，脑子里装的一切，都是创造者写好的设定与剧本，
除非他们主动意识到这一点，
否则一定会按照剧本设定去做事。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都意识到了，夏洛布明已经选择跳脱剧本，转而来救她，
她又为什么坚持把剧本走下去呢？
夏洛布明心中一疼，
虽然想不明白，
可心中压抑不住地喜欢对方，，
他蹲下身，试图挽救对方，
芙宁娜却忽然把他推开，然后抬起头，一脸呆萌：“你是谁？”
“我……”
夏洛布明在心中一阵疼痛，
呵呵，好吧，既然你坚持要这样做，希望……还能再见，
他起身，留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而芙宁娜仿佛真的失去了记忆一样，像个天真少女一般奔跑在山野间，抓蝴蝶，追小鸟，玩泥巴……
直到夜幕降临，她站在最后一丝落日余光中，远远地看向苍穹，嘴角无声诉说的是：
我的剧本，落幕了，接下来……是属于你的了，芙宁娜。希望你喜欢，我给你演的番外。
夜色笼罩，
镜头完全看不见画面，
无人得见的小河边，这一位暗夜中的水神散作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看着山洞中，一千多个瓶子整整齐齐罗列，也就是一千多个被溶解的人。
它们被贴上标签，写着名字。
小到落魄灰河的乞丐，
大到审判庭的高官，
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单纯的一瓶溶解之水，
芙宁娜写上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时，在她笔记本的统计表格上，有一个醒目的数字：1324。
*
画面之外，
审判现场，
对于这个数字，大多数人不知含义。
那维莱特沉重地开口：“1324，是最终幕开始时一直到夏先生遇害当天，所有被海水意外溶解的人！”
“也就是说……芙宁娜大人这几年一直关注着每次一海水上涨灾害，并带回了所有被溶解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一时间，
审判现场陷入沉默。
而弹幕远比观众席更加激烈。
【迪卢克： 呵，原来是这样。】
【凝光： 夏洛布明以为水神同意了“以命换命”的计划，这时，作为知情人，他可以在合作中获利，
还可以在关键时候背刺水神，将“以命换命”的计划公之于众，
那时，水神会面临无数枫丹人的指责，而他凭借多年积攒的口碑，就能一举推倒神明。】
【凯亚： 但他却没想到，水神并没有实施“以命换命”的计划，她只是利用对方收集了被溶解成水的人。】
【阿贝多： 显而易见，水神是掌握了另一种能逆溶解的办法，能够一次性恢复所有人，但存在代价……】
【心海： 而代价就是——她的生命，所以她才显得那么虚弱……】
“看到了吧。”
塞西琳又挥舞起手中的菜刀，开始训话，“神明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人，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得枫丹安宁，结果呢……作为枫丹子民，你们竟然审判了神明，你们真的好意思吗？”
说完，
她回头牵起了芙宁娜的手，
只是芙宁娜依旧不能明白，直播中的那个芙宁娜，到底是谁？
难道自己会梦游，一梦游就变厉害？
又或者说，
对方就是曾经与自己约定扮演水神的那个……真正的芙卡洛斯？
不清楚，
但无论是什么，
既然对方一直都躲在暗中行动，显然就是为了不和自己同台撞戏，
那现在，
芙宁娜自己，就必须继续将戏演下去，哪怕是将别人的功劳揽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
她仰起头，努力让自己再次进入角色……
至此，
那维莱特觉得审判已经没有必要了，芙宁娜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并且后悔知道，后悔这场审判。
没能将对神明的信任坚持到最后，他自觉羞愧。
观众席中，
也终于有人陆续垂眸，
“芙宁娜大人一直都在努力，从未放弃……”
“可我们却……”
断断续续的叹息声，
虽然在忏悔，却根本不似质疑时那么轰轰烈烈，
大多数在质疑时声嘶力竭，义正言辞，恨不得站在舞台上批判神明的人，此刻却默不作声。
由此可见，人类的确是将虚伪发挥得最为淋漓尽致的一种生物。
“那么……夏洛先生，才是唯一的幕后操手？”
“可是，夏洛先生给枫丹带来的帮助，也很多……”
“以命换命难道不是他提出来的吗？真是虚伪！他的目的，只是夺取政权罢了吧？”
两派人再度陷入争吵。
集中表现为，各类富商贵族选择支持芙宁娜，这样可以保证他们未来的地位，而夏洛布明有很严重的排他性，一但他掌握大权，第一件事就是对枫丹所有头部进行大洗牌！
而美露莘种族有一半选择支持夏洛布明，因为海露风情酒业对美露莘提供了远超枫丹官方的帮助。
大部分底层人也依旧选择支持夏洛布明，理由同美露莘种族一致，只有海露风情酒业才能保证他们未来的生活。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这也算独属于人类的一种“权柄”吧？
争吵之际，
再度有人对芙宁娜发难，
“芙宁娜大人，可是你依旧没有证明你神明的身份，倘若直播中的水神大人已经牺牲，那你不就是后来的冒充者？”
“对啊！而且我们都清楚，芙宁娜大人你根本没有一丝神力，你就是假的吧？”
“有道理！”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角落里，一个紫色的身影忽然发声，明明很平淡的语气，却硬生生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雷电影看向台上，甚至还举了手。
“呃……这位同学，你可以发言了。”
因为交过一次手，那维莱特立即就认出了这位执掌雷电的神明。
影继续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之所以没有神力，就是因为已经牺牲了神格？”
嗯？
神子：有道理哦，影怎么变聪明了？不是说至少傻三年么？
*
回到直播，
画面中，
交接完后，夏洛布明注目着芙宁娜离去，不知为何，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一天天减弱，
而心中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喜欢，却被牵动着，
转身，离开，
夏洛布明埋头走着，
他执掌海露风情酒业以来，只有一个目的，合理运用一切资源争夺枫丹的执政权。
在遇到芙宁娜之前，他从未怀疑过这么做的意义。
直到之前，被芙宁娜提醒了一句“你有没有曾怀疑过自己？”
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爱好金钱与权利，争夺神位对他有任何意义吗？
……
而另一边，
登记完1324个瓶子后，
芙宁娜沉吸一气，发丝无风自起，在耳边轻拂。
手腕上，水元素印记开始绽放光芒，比任何一次都强烈，俨然是以燃烧自己为代价。
她的声音很虚浮。
“我将提炼自己……让1324个被溶解之人化为一场救赎之雨，只待灾难降临，海水淹没之时，雨落下。
已逝之人将于海中重生，被雨水洗礼之人被赦免罪孽，免于溶解，至此，枫丹得救！”
话毕，芙宁娜的身上，汹涌磅礴的水元素力鱼贯而出，迅速抽离，瓶子齐齐碎裂，
溶解的液体一股一股飞入空中，与滔天的元素力挤压，融合，质变！
最终成为了一枚巴掌大的水球。
扑通，
散去所有神力的芙宁娜倒在地上，胸口起伏不断，香汗淋漓，
她接过水球，发现色泽不对，笑容一顿，很快又淡然了。
“我果然……不是完全之神。”
这时，
夏洛布明从洞外闯了进来，一见现场的状况，瞬间就明白了，
芙宁娜拼起最后一丝残力，苍白着脸蛋看向他。
“你来了……预想中，我只要散尽神力，就一定就可以逆转枫丹的罪孽，但是效果并没有达到最好。”
说着，她亮出手腕处的水元素印记。
夏洛布明精神一振，埋头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他们都有同一个水元素印记，
芙宁娜苦笑道：“现在你懂了吧？”
“懂了。”
夏洛布明点头，
原来他们两个，都只是被赋予设定与任务的造物。
就像一个死物，被写入了程序。
同时，两人各分得了部分神力，
所以，芙宁娜把自己消耗殆尽也不够将这颗水球融合到最佳状态，
因为，他们两个都不是完全之神，
他们生来就是空壳，脑子里装的一切，都是创造者写好的设定与剧本，
除非他们主动意识到这一点，
否则一定会按照剧本设定去做事。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都意识到了，夏洛布明已经选择跳脱剧本，转而来救她，
她又为什么坚持把剧本走下去呢？
夏洛布明心中一疼，
虽然想不明白，
可心中压抑不住地喜欢对方，，
他蹲下身，试图挽救对方，
芙宁娜却忽然把他推开，然后抬起头，一脸呆萌：“你是谁？”
“我……”
夏洛布明在心中一阵疼痛，
呵呵，好吧，既然你坚持要这样做，希望……还能再见，
他起身，留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而芙宁娜仿佛真的失去了记忆一样，像个天真少女一般奔跑在山野间，抓蝴蝶，追小鸟，玩泥巴……
直到夜幕降临，她站在最后一丝落日余光中，远远地看向苍穹，嘴角无声诉说的是：
我的剧本，落幕了，接下来……是属于你的了，芙宁娜。希望你喜欢，我给你演的番外。
夜色笼罩，
镜头完全看不见画面，
无人得见的小河边，这一位暗夜中的水神散作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