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双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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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在关根原本的世界里，小哥进去以后再出来会变成一个被天授过失忆的人。
又或者是小哥现在已经处于被天授的状态。
只是进去以后天授结束，再出来的是一个只有一些小时候记忆的张启灵。
这一点不仅关根认认真真交代了无邪，甚至也跟张启灵讨论过。
关根好像对小哥失忆这件事，有着一种天生的执念。
在关根对无邪留下的费洛蒙的信息里，曾经明确表明，不能让小哥进入西王母的陨玉里。
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一趟也不要让张启灵来。
甚至他之前曾经和张启灵认真的解释过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在汪藏海留下的那些蛇的信息里，陨玉里的一切已经不再是秘密。
但张启灵拒绝了，在关根和无邪尽心尽力的对抗汪家和‘它’的时候，他这个原本的张家族长，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做。
原本汪家就是他的任务，或者说是张家的死敌。
关根毫不客气的在帮他清理掉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宿敌。
他不可能对这样的善意无动于衷。
原本他们不需要做到这样的，但关根和无邪两人还是干了。
并且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就像是他们原本就应该做这样的事一样。
他不是一个可以默默看着别人给他付出的人。
既然他们原本计划的开始，是让这些人陷入彻底的疯狂中。
那么既然要降低他们的警惕心，那这个陨玉他必须要进去。
哪怕真的会失忆，但对他来说，不过是记忆暂时存放在了无邪那里。
他早已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暗示。
出去后一切听无邪的，无条件相信无邪。
无邪不会害他，尽可能的保护好无邪，这就足够了。
成大事一定是要有人牺牲的。
他不希望再看到无邪身上多一条像关根脖子上的疤。
那条疤很危险，虽然不致命。
在关根和无邪心疼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在心疼他们。
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更何况他们二人给予给他的，已经是他在这么漫长生涯中所遇见的最好的。
因此他必须进去。
无邪阻止不了他，他现在毕竟不是关根。
在在很多方面，无邪并没有关根那样的感同身受。
因此张启灵在说服他方面，要容易的多。
这个陨玉他必须要进去，不管进去是否会失忆，他出来后都必须是一种失忆的状态。
这里的见证人足够的多。
消息会很快传出去。
“好。”
张启灵对着无邪点了点头，刹那间便找了个洞口钻了进去，几乎瞬间就消失在了陨玉里。
“天真，这要不我们也进去看看？”
胖子看着祭台上只剩下的他们三个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不用，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出来。”
无邪十分自然的把帐篷在这里支了起来。
显然是做好了持久战的打算。
“真要在这里等上七天啊？”
胖子指了指上面。
“七天只是我给他规定的一个时间，我只是不想漫无目的的等。”
无邪佯装不在意的回答。
胖子“啧”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去收拾自己的睡袋，显然是准备一起等。
只是他比较闲，在得知了那些陨玉价格，以及它们带出去能掀起了风波后。
胖子刚把帐篷支好，就和一旁在研究着怎么带出最多陨玉的刘老四凑合在了一起。
两人之间互帮互助的，倒是真搞出了一大片的陨玉来。
“成了嘿，天真，你那还有酒吗？给胖爷来上几口润润喉庆祝一下。”
胖子得了宝贝，兴奋的对一旁盯着上面洞口看的无邪道。
“酒还有一点，你确定要现在就喝了？不给自己出去的时候留上一口？”
无邪从背包中翻出一小瓶酒来，他的这东西带的隐秘，按理说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在整个队伍里也就打开过两次，还是趁着夜间没人的时候。
这胖子的鼻子是属狗的，这么灵。
“今朝有酒今朝醉，与其等出去的时候遇到点儿什么东西，在跟那些装备一样丢在半路上，倒不如现在就进了胖爷我的五脏庙。”
胖子毫不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笑着道。
“再说了，今儿高兴。”
见胖子这么说，无邪也没有继续拦的道理。
只是把手中的酒壶丢给了胖子，然后起身朝着祭坛下面水的方向走去。
“天真，干什么去？”
胖子看着无邪这个行为，有些不理解的问。
“给你们捞点儿虫子，我那儿还有个无烟炉，正好可以给你们烤点儿，这东西我可没开玩笑，正儿八经的高蛋白。”
无邪冲着胖子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这东西的味道很赞。
胖子没好气的看着他，有些不理解的叫道。
“你他娘的别驴我，老子有好好的饼干和罐头不吃，吃这东西下酒？”
胖子用着一种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眼神看着无邪。
坚决抵制着无邪的这一疑似谋害他的行为。
“我们的食物只够五天，等小哥出来了，我们回去的时候难不成要饿死啊。”
“趁着现在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食物，又是方便易得的，现在不吃，难道等着今后饿肚子。”
无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语气对着胖子道
“胖爷，你要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物资现在还够吗！”
“这里可是西王母地宫，出去后外面可是有野鸡脖子的！平时路上连个鸟都看不见！就是想抓只老鼠都没地方！”
“我们到时候怎么出去？硬扛啊！”
无邪的声音属实阴阳怪气的很。
但又因为他说的是实打实的真话，倒是让胖子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的从背包里翻找出来了一件衬衫。
“去去去，一边儿去。”
“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这虫子不是这么抓的，你得用方法。”
“就你这用个手一点儿点儿捞的架势，要是指望上你，胖爷我今儿得饿死。”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用衬衫做了个简易的网。
把那网轻轻的往水中虫子聚集多的地方一捞，便有至少半斤的虫子被轻松捞了上来。
看那数量，至少炒一盘儿是够的。
无邪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自己身边刚刚用手捞起来的那十几只虫子。
看着连胖子的零头都没有一点的样子，不由的闭上了嘴。
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时候跟胖子呛声，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胖子身边儿还带着些调料。
他如果不想生吞这些虫子，最好不要得罪他们这里唯一的一个大厨。
在无邪有些自闭期间，一旁的刘老四许是一直明白自己处于食物链最底端的地位。
二话不说的照着胖子的样子做了一个网，飞快的捞着河里的虫子。
半点没有表达出自己的不爱吃。
开玩笑，让这两位爷给他准备吃的，他有几条命啊？敢这么干。
既然小三爷都说了，他们要在这里待上至少七天的时间。
为了保证出去的时候不饿肚子，吃点儿虫子就吃点儿虫子。
他可没有什么忌口的。
先前跟着其他人下墓的时候，如果遇见什么难缠的地方，补给消耗完的时候，那真是吃什么的都有。
现在只是吃一些看上去和虾几乎差不多的虫子而已，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没听小三爷说嘛，这东西高蛋白。
这辈子也就能在这里吃了，万一好吃呢，出去了还吃不到呢。
许是刘老四干活的样子过于认真，反正胖子和无邪两个人难得的生出了一些负罪感。
他们这一路上，是不是有点过于凶了？
不过这点负罪感也就仅限于想想。
这些虫子的味道只能说勉强能吃。
胖子身上虽然带着做饭的东西，但调料毕竟不多，不管怎么说也得省着点用。
在这样的基础上，这些虾很多时候都只有最基础的盐味。
再加上这里并没有其他的燃料供给。
在他们虫子吃到第五天的时候，无烟炉里已经没有了燃料。
好在这些虫子也能生吃。
这里不缺水，实在吃不下去的时候，也能混着水直接吞下去。
在这期间他们不是没动过吃干粮的主意。
但比起出去后吃野鸡脖子或者吃其他的虫子这事。
他们更能接受这些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虫子。
人啊，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其实在黑暗的地下看不到阳光，在不刻意看时间的情况下，人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只能凭着本能饿了，或者是睡醒了来判断一天是否过去。
为了不让等待的时间显得那么漫长，无邪刻意没有看自己的表。
以至于在他以为时间只过去了六天的时候，一直很有时间观念的张启灵，在他们再一次不得不吞虫子的时候，突然从上面的洞口里摔了下来。
无邪连忙跑过去。
只见张启灵不知是在陨玉里遭遇了什么，他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身体在不自觉的发抖，嘴里一直嚷嚷着没有时间了。
这症状看到无邪心里难受，连忙过去扶起了他。
“小哥，你怎么样？还能认出我吗？”
无邪心疼的眼眶直接红了起来。
他用自己的身形迅速的挡住了刘老四看过来的目光。
希望张启灵能够用一些暗示或者其他的东西来告诉自己，他现在其实还有记忆，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他装出来的假象。
但没有。
张启灵依旧蜷缩成一团，嘴里嚷嚷着没有时间了。
无邪想张口，但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
难怪，难怪。
关哥要拼命阻挡张启灵进入陨玉。
他怎么就，怎么就能相信张启灵的那些鬼话！
以为小哥不会骗他。
他原以为失忆后小哥最多会变成西沙海底墓之前，他们遇到时候的样子。
但他远远没想到，张启灵会完完全全的忘记一切。
变成现在这样疑似孩童的样子。
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他原以为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能够运筹帷幄的人。
但真当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出事，为了他们所谓计划的时候。
无邪发现他还是没有办法却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
“我们快走！”
无邪迅速收拾了自己的背包，一把背起张启灵。
对着一旁难以相信的胖子和刘老四道。
他们也很难相信，张启灵会变成这个样子。
毕竟一直在他们的印象里，张启灵都是那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十分稳重的定海神针。
有他在的地方，往往有着绝对的安全感。
好像跟着张启灵永远不会陷入真正的绝境中。
但现在，这个在墓中犹如神明一样的男人陨落了。
这样的情况怎能让他们不心惊。
“天真，小哥这是怎么了？”
胖子关切的问道。
“先出去，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我们要在那五个人出来之前离开这里。”
无邪没有解释那么多，而是迅速的背着张启灵就走。
两人一听这话也不敢多问，立刻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启灵提前出来的原因，他们出去的路显得很顺畅。
只是背着张启灵，他们没有办法按照原路返回。
这时候队伍里有刘老四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一开始他们只是逆着水流走，找寻水系中可以出去的地方。
毕竟这里所有的路都是沿着最基础水系建设的。
有刘老四这个活地图在，他们在地下甚至没有迷失过方向。
甚至刘老四带着他们七拐八绕的，还刻意避开了之前那个有血尸的大殿。
等到他们终于见到外面的阳光时，无邪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出来了。”
无邪抬手遮住射向张启灵眼睛的阳光。
在黑暗中待的久了，直接看阳光，眼睛会有不适感。
一路上他们轮流背着张启灵，因为身后可能有人追的缘故。
他们这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停。
好在由于他们之前一直吃虫子的缘故，包里的吃的还很充足。
不至于落到一个被迫停下来找虫子吃的下场。
无邪看向一边的刘老四，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人才啊！
这是真的人才！
还是没有被汪家和‘它’污染过的。
先前他还在纳闷，为什么关根一定指明道姓的要他带上这个人并且保护好。
毕竟认路这件事，只要有了大致的方位，在指北针不失灵的情况下，怎么着都能走出去。
但现在无邪只觉得自己狭隘。
是他浅薄了。
他只知在关根原本的世界里，小哥进去以后再出来会变成一个被天授过失忆的人。
又或者是小哥现在已经处于被天授的状态。
只是进去以后天授结束，再出来的是一个只有一些小时候记忆的张启灵。
这一点不仅关根认认真真交代了无邪，甚至也跟张启灵讨论过。
关根好像对小哥失忆这件事，有着一种天生的执念。
在关根对无邪留下的费洛蒙的信息里，曾经明确表明，不能让小哥进入西王母的陨玉里。
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一趟也不要让张启灵来。
甚至他之前曾经和张启灵认真的解释过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在汪藏海留下的那些蛇的信息里，陨玉里的一切已经不再是秘密。
但张启灵拒绝了，在关根和无邪尽心尽力的对抗汪家和‘它’的时候，他这个原本的张家族长，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做。
原本汪家就是他的任务，或者说是张家的死敌。
关根毫不客气的在帮他清理掉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宿敌。
他不可能对这样的善意无动于衷。
原本他们不需要做到这样的，但关根和无邪两人还是干了。
并且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就像是他们原本就应该做这样的事一样。
他不是一个可以默默看着别人给他付出的人。
既然他们原本计划的开始，是让这些人陷入彻底的疯狂中。
那么既然要降低他们的警惕心，那这个陨玉他必须要进去。
哪怕真的会失忆，但对他来说，不过是记忆暂时存放在了无邪那里。
他早已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暗示。
出去后一切听无邪的，无条件相信无邪。
无邪不会害他，尽可能的保护好无邪，这就足够了。
成大事一定是要有人牺牲的。
他不希望再看到无邪身上多一条像关根脖子上的疤。
那条疤很危险，虽然不致命。
在关根和无邪心疼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在心疼他们。
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更何况他们二人给予给他的，已经是他在这么漫长生涯中所遇见的最好的。
因此他必须进去。
无邪阻止不了他，他现在毕竟不是关根。
在在很多方面，无邪并没有关根那样的感同身受。
因此张启灵在说服他方面，要容易的多。
这个陨玉他必须要进去，不管进去是否会失忆，他出来后都必须是一种失忆的状态。
这里的见证人足够的多。
消息会很快传出去。
“好。”
张启灵对着无邪点了点头，刹那间便找了个洞口钻了进去，几乎瞬间就消失在了陨玉里。
“天真，这要不我们也进去看看？”
胖子看着祭台上只剩下的他们三个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不用，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出来。”
无邪十分自然的把帐篷在这里支了起来。
显然是做好了持久战的打算。
“真要在这里等上七天啊？”
胖子指了指上面。
“七天只是我给他规定的一个时间，我只是不想漫无目的的等。”
无邪佯装不在意的回答。
胖子“啧”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去收拾自己的睡袋，显然是准备一起等。
只是他比较闲，在得知了那些陨玉价格，以及它们带出去能掀起了风波后。
胖子刚把帐篷支好，就和一旁在研究着怎么带出最多陨玉的刘老四凑合在了一起。
两人之间互帮互助的，倒是真搞出了一大片的陨玉来。
“成了嘿，天真，你那还有酒吗？给胖爷来上几口润润喉庆祝一下。”
胖子得了宝贝，兴奋的对一旁盯着上面洞口看的无邪道。
“酒还有一点，你确定要现在就喝了？不给自己出去的时候留上一口？”
无邪从背包中翻出一小瓶酒来，他的这东西带的隐秘，按理说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在整个队伍里也就打开过两次，还是趁着夜间没人的时候。
这胖子的鼻子是属狗的，这么灵。
“今朝有酒今朝醉，与其等出去的时候遇到点儿什么东西，在跟那些装备一样丢在半路上，倒不如现在就进了胖爷我的五脏庙。”
胖子毫不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笑着道。
“再说了，今儿高兴。”
见胖子这么说，无邪也没有继续拦的道理。
只是把手中的酒壶丢给了胖子，然后起身朝着祭坛下面水的方向走去。
“天真，干什么去？”
胖子看着无邪这个行为，有些不理解的问。
“给你们捞点儿虫子，我那儿还有个无烟炉，正好可以给你们烤点儿，这东西我可没开玩笑，正儿八经的高蛋白。”
无邪冲着胖子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这东西的味道很赞。
胖子没好气的看着他，有些不理解的叫道。
“你他娘的别驴我，老子有好好的饼干和罐头不吃，吃这东西下酒？”
胖子用着一种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眼神看着无邪。
坚决抵制着无邪的这一疑似谋害他的行为。
“我们的食物只够五天，等小哥出来了，我们回去的时候难不成要饿死啊。”
“趁着现在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食物，又是方便易得的，现在不吃，难道等着今后饿肚子。”
无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语气对着胖子道
“胖爷，你要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物资现在还够吗！”
“这里可是西王母地宫，出去后外面可是有野鸡脖子的！平时路上连个鸟都看不见！就是想抓只老鼠都没地方！”
“我们到时候怎么出去？硬扛啊！”
无邪的声音属实阴阳怪气的很。
但又因为他说的是实打实的真话，倒是让胖子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的从背包里翻找出来了一件衬衫。
“去去去，一边儿去。”
“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这虫子不是这么抓的，你得用方法。”
“就你这用个手一点儿点儿捞的架势，要是指望上你，胖爷我今儿得饿死。”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用衬衫做了个简易的网。
把那网轻轻的往水中虫子聚集多的地方一捞，便有至少半斤的虫子被轻松捞了上来。
看那数量，至少炒一盘儿是够的。
无邪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自己身边刚刚用手捞起来的那十几只虫子。
看着连胖子的零头都没有一点的样子，不由的闭上了嘴。
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时候跟胖子呛声，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胖子身边儿还带着些调料。
他如果不想生吞这些虫子，最好不要得罪他们这里唯一的一个大厨。
在无邪有些自闭期间，一旁的刘老四许是一直明白自己处于食物链最底端的地位。
二话不说的照着胖子的样子做了一个网，飞快的捞着河里的虫子。
半点没有表达出自己的不爱吃。
开玩笑，让这两位爷给他准备吃的，他有几条命啊？敢这么干。
既然小三爷都说了，他们要在这里待上至少七天的时间。
为了保证出去的时候不饿肚子，吃点儿虫子就吃点儿虫子。
他可没有什么忌口的。
先前跟着其他人下墓的时候，如果遇见什么难缠的地方，补给消耗完的时候，那真是吃什么的都有。
现在只是吃一些看上去和虾几乎差不多的虫子而已，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没听小三爷说嘛，这东西高蛋白。
这辈子也就能在这里吃了，万一好吃呢，出去了还吃不到呢。
许是刘老四干活的样子过于认真，反正胖子和无邪两个人难得的生出了一些负罪感。
他们这一路上，是不是有点过于凶了？
不过这点负罪感也就仅限于想想。
这些虫子的味道只能说勉强能吃。
胖子身上虽然带着做饭的东西，但调料毕竟不多，不管怎么说也得省着点用。
在这样的基础上，这些虾很多时候都只有最基础的盐味。
再加上这里并没有其他的燃料供给。
在他们虫子吃到第五天的时候，无烟炉里已经没有了燃料。
好在这些虫子也能生吃。
这里不缺水，实在吃不下去的时候，也能混着水直接吞下去。
在这期间他们不是没动过吃干粮的主意。
但比起出去后吃野鸡脖子或者吃其他的虫子这事。
他们更能接受这些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虫子。
人啊，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其实在黑暗的地下看不到阳光，在不刻意看时间的情况下，人是没有时间观念的。
只能凭着本能饿了，或者是睡醒了来判断一天是否过去。
为了不让等待的时间显得那么漫长，无邪刻意没有看自己的表。
以至于在他以为时间只过去了六天的时候，一直很有时间观念的张启灵，在他们再一次不得不吞虫子的时候，突然从上面的洞口里摔了下来。
无邪连忙跑过去。
只见张启灵不知是在陨玉里遭遇了什么，他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身体在不自觉的发抖，嘴里一直嚷嚷着没有时间了。
这症状看到无邪心里难受，连忙过去扶起了他。
“小哥，你怎么样？还能认出我吗？”
无邪心疼的眼眶直接红了起来。
他用自己的身形迅速的挡住了刘老四看过来的目光。
希望张启灵能够用一些暗示或者其他的东西来告诉自己，他现在其实还有记忆，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他装出来的假象。
但没有。
张启灵依旧蜷缩成一团，嘴里嚷嚷着没有时间了。
无邪想张口，但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
难怪，难怪。
关哥要拼命阻挡张启灵进入陨玉。
他怎么就，怎么就能相信张启灵的那些鬼话！
以为小哥不会骗他。
他原以为失忆后小哥最多会变成西沙海底墓之前，他们遇到时候的样子。
但他远远没想到，张启灵会完完全全的忘记一切。
变成现在这样疑似孩童的样子。
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他原以为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能够运筹帷幄的人。
但真当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出事，为了他们所谓计划的时候。
无邪发现他还是没有办法却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
“我们快走！”
无邪迅速收拾了自己的背包，一把背起张启灵。
对着一旁难以相信的胖子和刘老四道。
他们也很难相信，张启灵会变成这个样子。
毕竟一直在他们的印象里，张启灵都是那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十分稳重的定海神针。
有他在的地方，往往有着绝对的安全感。
好像跟着张启灵永远不会陷入真正的绝境中。
但现在，这个在墓中犹如神明一样的男人陨落了。
这样的情况怎能让他们不心惊。
“天真，小哥这是怎么了？”
胖子关切的问道。
“先出去，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我们要在那五个人出来之前离开这里。”
无邪没有解释那么多，而是迅速的背着张启灵就走。
两人一听这话也不敢多问，立刻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启灵提前出来的原因，他们出去的路显得很顺畅。
只是背着张启灵，他们没有办法按照原路返回。
这时候队伍里有刘老四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一开始他们只是逆着水流走，找寻水系中可以出去的地方。
毕竟这里所有的路都是沿着最基础水系建设的。
有刘老四这个活地图在，他们在地下甚至没有迷失过方向。
甚至刘老四带着他们七拐八绕的，还刻意避开了之前那个有血尸的大殿。
等到他们终于见到外面的阳光时，无邪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出来了。”
无邪抬手遮住射向张启灵眼睛的阳光。
在黑暗中待的久了，直接看阳光，眼睛会有不适感。
一路上他们轮流背着张启灵，因为身后可能有人追的缘故。
他们这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停。
好在由于他们之前一直吃虫子的缘故，包里的吃的还很充足。
不至于落到一个被迫停下来找虫子吃的下场。
无邪看向一边的刘老四，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人才啊！
这是真的人才！
还是没有被汪家和‘它’污染过的。
先前他还在纳闷，为什么关根一定指明道姓的要他带上这个人并且保护好。
毕竟认路这件事，只要有了大致的方位，在指北针不失灵的情况下，怎么着都能走出去。
但现在无邪只觉得自己狭隘。
是他浅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