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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诀尚在腹中时母亲被侍女拽了根完整的长发,施下了逆天改命、能使一国亡国的诅咒。

    至此,本该命格极好的龙诀成了天煞孤星般的存在,他的诞辰成了母亲的忌日。

    都说孩童能看到常人不可见之物,对幼时的痛苦更将刻骨铭心。

    龙诀不喜旁人的接近,厌恶肢体接触,更是禁止任何人触碰他的头发。

    被神昭冰棺尘封几百年后,明渊见更名为侯涅生的他不再拒绝触碰,又会主动亲近自己,只当连这刻在他灵魂上的恐惧都被神昭消弭。

    可事实上,他依旧记得。

    不能被人碰到头发,那是苦痛与悲剧的开始。

    记忆、力量、灵魂......神昭几乎抹去了侯涅生的所有,但他是新祂,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回归。

    可现在明渊等不及侯涅生慢慢想起,他必须立刻教会侯涅生如何分辨人的善恶。

    他能感觉到侯涅生的眼睫正轻轻扫过自己的手掌,似乎是不明白如何分辨。

    “侯涅生,世间众生拥有一种奇特的色彩。”明渊温声教导起来,“你能感受到那些颜色,能看清众生善恶混杂的本质,放松下来,放空自己,你可以的.......”

    片刻后,明渊肩上一沉,侯涅生竟是直接睡过去了。

    他抱着侯涅生,回头朝薄奚锦聿笑了下,“泽安,你看,已经没事了。”

    薄奚锦聿将冰剑收起,视线落在昏迷的侯涅生身上,冷声道:“国师,他不是没有过往的人,而是丧失记忆的猛兽,他很危险,受了刺激是会伤人的,若非他现在才刚刚苏醒,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救人吗?”

    明渊反驳道:“泽安,他不是受了刺激要伤人,他只是太害怕了。”

    他将侯涅生凌乱的衣衫理好,解释道:“无论是人还是兽,害怕到一定程度都是会奋起反扑的。”

    薄奚锦聿半信半疑地问:“国师,他在害怕什么?”

    “头发。”明渊回道,“他害怕别人触碰他的头发。”

    见薄奚锦聿明显不信,他伸手小心触碰一下侯涅生的发丝。

    尚在昏睡中的人竟是轻微颤抖几下,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头也重新皱起。

    眼下这情况容不得薄奚锦聿不信,他想不明白这人为何怕被碰头发,再者,若是不把这人带回去,陛下那边也不好交待。

    他沉思片刻,道:“国师,延后回启神殿的时间,在此期间希望你能教会他人的规矩。”

    明渊勉强松了一口气,“多谢了,泽安。”

    “无碍。”薄奚锦聿转身离开,“国师,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他,我先去镇子上替他买身衣服。”

    明渊借了个屋子让侯涅生睡下,他自己则坐在床边望着对方发呆。

    这孩子极端又偏执,将疯狂被刻在了骨中,认定的事更是谁都无法改变。

    再来一次,他能将侯涅生教成一个合格的祂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自己都不是个合格的祂,如何去教别人。

    哪怕他能教好现在记忆全失的侯涅生,等他未来想起龙诀的记忆,不也还是重蹈覆辙吗?

    “好烦,完全想不出来。”明渊百思不得其解地趴在侯涅生床边,低声嘟囔道:“黑,你去哪了,替我出出主意啊。”

    没人回答明渊,他趴了一阵子,听到外面小孩在嬉闹便走出去散散心。

    他走到孩童旁边,笑着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分糖果。”为首的孩子将手中的纸袋展示给明渊看,“阿哥刚从镇上回来,给我们带了好多好多酥糖。”

    明渊心想孩童哭闹了能用糖果哄,不知道没记忆的黑龙行不行?

    他弯下腰朝那孩子伸出手,试探道:“小朋友,你可以也分我一颗呢?”

    拿纸袋的孩子犹豫起来,另一个孩子则好奇地问:“哥哥,你都这么大人了也还喜欢吃糖吗?”

    “不是我。”明渊耐心地解释道,“是给那个漂亮哥哥,他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也怕他饿坏了身体。”

    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东西,漂亮的人也不例外。

    在其他小伙伴的劝说下,拿纸袋的孩子抓了两颗糖给明渊,“我分你两颗,不要饿坏了漂亮哥哥。”

    明渊看了看掌中的两颗酥糖,轻轻抚摸几下孩子的脑袋,“我替漂亮哥哥谢谢你的好意。”

    “我也要,我也要。”

    “哥哥,你不能偏心只夸他一个。”

    ......

    孩童们围着明渊起哄,他故作无奈地笑笑,“好,都有,我保证不偏心。”

    他同这些孩子嬉闹了好一阵才离开,酥糖还因为手温微微融化,两颗黏成了一个。

    他回到房间时侯涅生已经醒了,一动不动安静地坐在床榻上。

    “你醒啦。”明渊走到床边坐下,朝他温和地笑起来,“感觉好点了吗?”

    侯涅生没有回答,只是转头静静地看着明渊。

    明渊用哄小孩的语调说道:“乖,张嘴。”

    侯涅生微微张开口,他又道:“再张大一点。”

    趁侯涅生不注意,明渊将酥糖塞到他口中,又将他的嘴巴捂住,“侯涅生,咽下去,然后告诉我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黏在一起的酥糖有些大,侯涅生含在嘴中化了片刻才咽下去,声音闷闷地问:“这是,什么。”

    “酥糖。”明渊再次问道,“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侯涅生没回话,可明渊感觉自己沾了糖渍的手掌正被一个温热又有些湿黏的舌头轻轻地舔着。

    看样子是喜欢的,明渊将手抽走要去找那些孩子再要几个,谁知侯涅生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再次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手掌。

    受了一次刺激,侯涅生的力气恢复不少,明渊知道单靠现在的自己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他轻轻舔舐着,另一手则小心翼翼地想要抚摸他的脑袋。

    触碰到发丝的霎那,侯涅生僵了下,垂下的眼帘也快速掀起,尖锐的纯金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明渊。

    “可以吗?”明渊轻声问,“不可以的话我不强求,你无需逼迫自己。”

    侯涅生纯金色的眼瞳里印着明渊的模样,一眨不眨的,似乎是在分辨什么东西。

    片刻后,他重新垂下眼帘,舔舐的动作却比先前慢了很多。

    像在克制,亦或是紧张。

    明渊知道侯涅生同意了,另一只手完全贴上他的后脑,缓慢且温和地反复抚摸起来。

    等手掌上的糖渍被舔干净,寻不到甜味的侯涅生慢慢往后仰去,将脑袋的重量逐渐压在明渊另一只手上。

    明渊将手从侯涅生的后脑移到他的脸颊上,指尖还不注意钩了一缕头发。

    侯涅生用余光瞥了眼,然后歪头蹭了蹭明渊的手掌,枕枕头似的将脑袋整个压了上去。

    他用这个姿势望向明渊,望着望着,缓缓闭上眼,再次熟睡过去。

    如薄奚锦聿说的那样,这是一个丧失记忆的人形猛兽,绝色惊人的外貌下是无与伦比的凶性。

    除了外形,他所有的行为都找不到人类的影子,连表达亲昵的方式也与动物别无二致。

    明渊突然想起什么,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侯涅生的下巴。

    熟睡中的某人眼帘轻颤几下,眼尾微微上扬,舒适得又往明渊手上压了压。

    明渊无奈叹了一口气,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泽安这人太过通透,相处不到几个时辰便把侯涅生看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凡换个人来都不至于这么快暴露,谁想......

    明渊继续摸着侯涅生的下巴让人安睡,嘴上却小声故意嗔怪道:“侯涅生,你最好是乖一点,现在我可没那个通天的本事随时救你了。”

    另一边,薄奚锦聿买好衣服便要往回走,突然脚步一顿,回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一个大娘举着棍子出现在他视野中,喘息着喊道:“臭丫头!你别跑!又敢来我这偷包子!等我追上你!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我......”

    大娘还想再骂,薄奚锦聿走过去问道:“大娘,发生什么事了?”

    大临一统前,他是军中主将,纵使维持一副青年的相貌,周身萦绕的肃杀之气依旧让人觉得他来历非凡。

    “我......”大娘脑子一转,诉苦道:“官人呐,我们这有个小毛贼动不动就来我这偷包子,我小本生意,全靠这点银两养家糊口,哪经得起......”

    “多少钱。”薄奚锦聿打断大娘,“我帮她付了。”

    大娘当即一愣,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几眼,没敢讹太多。

    给完银子,薄奚锦聿径直朝一个小巷走去,“放心,她以后不会再来偷包子了。”

    这巷子越走越窄,中间有个拐角里还藏着几个瘦小的孩子。

    巷子两侧的枝叶极度旺盛,阳光照不进来拐角,孩子手中咬了几口的包子被阴影衬得白亮。

    薄奚锦聿继续朝前走,走出巷子后到达镇子的边缘处,前方还有个很破烂的房子,木门都歪了一半,似乎下一秒便会坍塌。

    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却只是覆手站在不远处静静听着。

    片刻后,他察觉里面有人要出来还翻过巷子急忙藏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一个衣衫破旧、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推门走出来,用还算干净的小手捧着几个包子小步返回巷子。

    小女孩走后,薄奚锦聿立刻翻回来,理了下衣衫,轻轻叩响只差一步便会脱落的门环。

    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薄奚锦聿推门进去,破旧空荡的院落里有张同样破旧的椅子,上面躺着饱经风霜的老苍妇人。

    老妇人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椅子上费力地歪头看向门口,“这位公子,你是......”

    薄奚锦聿往身上淋了点【灵泽】将肃杀之气完全敛去,对着老妇人温声道:“老人家,我是来同你商量一件事的。”

    此刻,先行出去的小姑娘正将剩下的包子分给巷子里的孩子,“慢点吃,别噎着。”

    “姐......姐姐。”一个孩子嘴里塞着包子含糊道,“刚有一个男的经过,好.....好像是去奶奶那边了。”

    “什么?!”女孩猛地起身往回跑,“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一趟!”

    她知道来人是谁,大临武官位首,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薄奚锦聿。

    这样的存在要杀一个老妇人何其容易。

    不要.....

    千万不要.....

    女孩用尽全力跑回破房子,推开门大喊道:“奶奶——!”

    谁想老妇人安然无恙地躺在椅子上,薄奚锦聿则坐在她旁边耐心地说着什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全然不复战场上的肃杀。

    她愣在原地,老妇人又朝她招了招手,“棠棠,过来,快来谢过这位公子。”

    被叫做棠棠的女孩小心地走过去,握住老妇人的手紧张地问:“奶奶,你在说什么啊?”

    老妇人拍了拍她的手,“棠棠啊,你的福气来了,这位公子要带你去盛元学武艺、做大官。”

    “不去。”棠棠回道,“奶奶,他是在骗你,你别让我跟他走。”

    薄奚锦聿忍不住笑了下,“棠棠,我要是想骗你的话,何须帮你给卖包子的大娘付了二两银子呢。”

    一两银子足够普通家庭生活一个月,她偷再多的包子也不可能偷到二两银子。

    棠棠不信薄奚锦聿会傻成这样,后者又道:“你不信的话可以直接过去问,看我是不是给了那位大娘二两银子。”

    这么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她当即红了红眼睛,望着老妇人委屈道:“奶奶,我不想去,我会努力赚钱,大不了日后还上他的二两银子。”

    “棠棠啊......”老妇人继续拍着她的手,坚定地回道:“你心地善良,天赋又高,既然有这个机缘,便不该同我一样,一生都困在一个院落里。”

    也不知道薄奚锦聿是如何忽悠的奶奶,但棠棠知道奶奶心意已决,只能趴在奶奶旁边大哭起来。

    她哭了好一阵子,薄奚锦聿抬眼望向天空,提醒道:“棠棠,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老妇人也跟着催促道:“棠棠,赶紧跟公子去吧,晚些天黑了路不好走,到了盛元要好好听公子的话,认真学艺。”

    棠棠哽咽几声,伸手把泪水抹去,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地跟着薄奚锦聿离开。

    出了院子,她攥住薄奚锦聿的衣摆,支吾地问:“你.....你把我带走了,奶奶她.....他们怎么办?”

    薄奚锦聿反问道:“棠棠,你全名就叫这个吗?”

    棠棠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地问:“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薄奚锦聿笑着回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你告诉我你的全名,我则去官府命人即刻过来接济他们。”

    这是一笔绝对不等值的交易,棠棠纠结片刻,小声地回道:“允.....允棠......”

    薄奚锦聿又问一遍,“什么,你说话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

    允棠咬了咬唇,无奈又重复一遍:“允棠,允诺的允,海棠的棠。”

    “好,这回我听到了。”薄奚锦聿抬脚走入小巷,“走吧,我说做到,我们现在就去官府。”

    一路上,允棠始终攥着衣摆没有松开,她看了眼被自己弄得又脏又皱的袍子,心道这家伙还怪好心的,也不似战场上那般骇人。

    因为又去了趟官府,两人返程时天色渐晚。

    走在大街上,允棠问:“薄......薄......”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薄奚锦聿,后者主动开口:“叫我锦聿,或是泽安也行,你想问什么?”

    允棠纠结片刻,问:“锦聿,天马上黑了,你还没有备马,我们在镇上过一夜好不好?”

    “不行,我现在必须回一个地方。”薄奚锦聿回道,“再者,寻常马匹的速度远不及我异能所化的。”

    话音落下,一股水流凭空出现在允棠眼前,又在转瞬之间化作一匹强健的马匹。

    这匹水马的模样栩栩如生,鬃毛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通体晶莹湛蓝,比寻常马匹还要神俊好几倍。

    薄奚锦聿翻身上马,拽着允棠的衣领将她拎到身前坐好,“允棠,坐稳了,小心别掉下去。”

    “我才不......”允棠话没说完,水马已经冲出去,速度快到她下意识靠到薄奚锦聿怀中,又抓住他策马扬鞭的手臂。

    过了好一阵,等她适应了马匹的速度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究竟有多暧昧,“我......”

    薄奚锦聿似乎不觉有什么不对劲,继续操控马匹加速赶路,“抓紧我,我们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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