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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神归来卖淀粉肠

    我叫叶凡,曾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于尸山血海里搏杀,一双铁拳踏破无数敌营,名号“战神”,令国际黑暗势力闻风丧胆。可如今,我站在这熙熙攘攘的小吃街,守着一辆简陋的小吃车,卖起了淀粉肠。

    刚退伍那阵,满心以为凭借战功,回归都市能谋个安稳营生,让操劳半生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没成想,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那些军功章在世俗规则面前,像是褪色的废铁,找工作四处碰壁,简历投出如石沉大海。面试官看到我满是伤疤的身躯,眼神不是钦佩,而是疏离,轻飘飘一句“不太符合岗位需求”就打发了我。

    家中老父病重,药费账单像雪花般飘来;小妹上学,学费还没着落。望着家人愁苦的面容,我把心一横,掏出仅剩的积蓄,买了辆二手小吃车,进了些淀粉肠,打算从这烟火市井里挣出一线生机。

    初次出摊,状况百出。点火时,打火机“咔嚓”几声,火苗蹿得老高,差点燎了眉毛;倒油入锅,油星四溅,烫得手背红了一片。我手忙脚乱地摆好香肠,平日里握惯了枪的手,此刻攥着竹签竟微微颤抖。周围摊主投来或好奇、或戏谑的目光,那些目光像芒刺扎在背上,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哟,新来的啊?看你这架势,可不太专业。”旁边卖烤冷面的胖哥扯着嗓子打趣。我扯出个生硬的笑,没吭声,心里却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战场上千难万险都闯过来了,还能被几根淀粉肠难倒?

    正想着,第一位顾客上门了——是个扎着马尾辫、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约莫十来岁。她蹦蹦跳跳地过来,脆生生喊道:“叔叔,给我两根淀粉肠,要多刷酱!”我忙不迭应着,手下动作却依旧笨拙,肠烤得有些焦黑,酱料也刷得歪歪扭扭。小姑娘倒不嫌弃,接过肠,甜甜一笑:“谢谢叔叔,叔叔加油哦!”那笑容似冬日暖阳,驱散了我满心的阴霾。

    打那以后,我日夜琢磨烤肠技巧。白天没顾客时,就拿废肠练习火候掌控;晚上收摊回家,闷在厨房里调配酱料,尝了吐、吐了再尝,舌尖被各种调料刺激得麻木。老父心疼我,夜里悄悄起身,拍着我的肩:“儿啊,别太拼,咱家能撑过去。”我眼眶一热,却只是摇头:“爸,您放心,往后日子肯定会好起来。”

    苦练终有成效。我的淀粉肠色泽金黄,外皮酥脆,内里软糯,独家秘制的酱料香气四溢,回头客越来越多。有下班的白领,累了一天,买根肠站在街边大口嚼着,脸上满是惬意;有结伴的学生,嘻嘻哈哈围过来,你一根我一根,把小吃车围得水泄不通;还有附近下棋遛弯的大爷大妈,时不时也光顾,边吃边唠着家长里短。

    生意渐火,麻烦也接踵而至。街头混混盯上了我这小摊位,为首的黄毛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走来,一脚踢在小吃车车轮上,瞪着眼嚷嚷:“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在这摆摊,得交‘保护费’!”我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多年杀伐养成的气势陡然外放,黄毛竟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想到家人,我强压怒火,冷声道:“我挣的都是辛苦钱,没多余的给你们。”

    黄毛恼羞成怒,挥拳便砸,我身形一闪,轻松躲过,顺势扣住他手腕,稍一用力,黄毛疼得“哎哟”直叫。跟班见状,一拥而上,我拳脚如电,几招下来,他们便瘫倒在地,狼狈不堪。黄毛爬起来,撂下狠话:“你等着,这事没完!”我望着他们逃窜的背影,心里清楚,这场风波才刚开始。

    没几天,城管接到匿名举报,说我小吃车违规占道。我前脚刚把车推到指定位置,后脚执法人员就围上来,开罚单、扣车。眼瞅着生计要断,我急得四处求情。执法队长上下打量我,皱眉道:“大家都按规矩办事,你不能特殊。”无奈之下,我联系了昔日战友,战友托关系帮我疏通,交了罚款,才把车领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天收摊时,一辆豪车“嘎吱”一声停在跟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我昔日同窗李强。当年在学校,他常被欺负,我没少替他出头。此刻,他一身名牌,眼神却满是鄙夷:“哟,这不是叶凡吗?战神变烤肠的了?啧啧,混得够惨的。”我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李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他冷笑一声:“就凭你?别做梦了,劝你趁早转行,这行不是你能混的。”车扬尘而去,尾气呛得我直咳嗽,满心屈辱却无从宣泄。

    可我怎会轻易放弃?暴雨倾盆的夜里,我冒雨抢修小吃车的雨棚;食材进价涨了,我跑遍全城批发市场,一家家比价;手臂烫伤、腰背酸痛,贴上膏药,第二天照出摊不误。老父病情渐稳,小妹成绩优异,家人的笑容成了我最大的动力。

    一次偶然,一位美食博主路过,被香气吸引,尝了我的淀粉肠后赞不绝口,当即拍视频发到网上。一夜之间,“战神烤肠”火遍全城,订单如雪片般飞来,有商家找我谈合作、开分店,投资意向书堆满桌。我挑了靠谱的伙伴,规范化经营,昔日简陋小吃车换成了整洁门店,招牌熠熠生辉。

    开业那天,鞭炮齐鸣。我站在店门口,望着捧场的老街坊、老顾客,眼眶湿润。从战场归来的落魄战神,到市井街头的烤肠小贩,再到如今的餐饮小老板,一路坎坷,却从未迷失。手中这根淀粉肠,不再只是谋生工具,更是我坚守的信念,见证着我于平凡中重启的热血人生,往后岁月,纵有千难万险,我也定能披荆斩棘,护家人周全,守这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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